“月薪八千刀和一千二的差距,就能把两个国家二十年的交情踹飞?”
48小时,三名中国高管被尼方勒令登机,炼油厂账户瞬间冻成冰块。那一刻,阿加德姆油田的抽油机还在呼呼往外喷黑金,津德尔炼油厂却像被拔掉电源的冰箱,温度唰地往下掉。
尼日尔人把镜头对准跑道,拍下高管匆匆登机的背影,配上大字标题:赶走剥削者。可转头一看,自己加油站前排队的车龙比春运还长,司机们骂声连天。
事情得从二十年前说起。2003年,中石油扛着46亿美元闯进这片撒哈拉边缘,挖出油井、铺好管道、盖了炼油厂,硬是把一个几乎一滴油不产的国家抬进出口国行列。当地税收里,每八块就有一块来自这些项目,GDP的十分之一也是它们撑起来的。
军政府2023年上台,口号喊得震天响:资源属于人民。一年后,他们甩出一份条例,要求外企多雇本地人、多教技术、多分钱。听起来没毛病,执行却像用钝刀切肉,扯得血肉模糊。
导火索是工资条。尼方石油部长萨哈比·奥马鲁掏出两张纸:中国员工平均8678美元,本地同岗1200美元,管理层几乎清一色中国人,本地人只能蹲在最底层。他说,谈了无数次,对方装睡,那就掀桌。
可数字背后是两本账。中国工人背井离乡,拿的里一半是风沙补贴,一半是技术风险费,行业里都这么算。尼日尔人均收入低得可怜,教育底子薄,让本地兄弟直接坐办公室管设备,不是不想,是真不会。
军政府心里还有另一笔小九九。上台不久他们就找中石油要4亿美元预付款,说好拿未来原油还。到期日子一到,国库见底,还不上钱,干脆把“工资不公”搬出来当挡箭牌,先冻账户再赶人,一气呵成。
这一招不陌生。他们之前刚把法国驻军轰走,转头跑去拥抱俄罗斯教官。经济上也想学样,想找更多金主撑腰,可算盘珠子噼啪一响,发现还得用中国的管道才能把油卖出去。
中方没掀桌,外交部一句话:按合同来,坐下来谈。中石油更干脆,人先走,活不停,管道继续转,至少油还流得动,加油站还能点着火。
5月,尼方再补一刀:凡在尼日尔干满四年的中国人,统统打包送回。石油部长写信,指责管理岗本地化比例太低。炼油厂产量立马掉两成,首都尼亚美的灯开始忽明忽暗。
6月,中方谈判组飞过去,把二十年账本摊了一桌:路修了,桥建了,当地人工资年年涨,培训班开了一轮又一轮。尼方张口就要补税、加薪一步到位,两边嗓子都喊哑了,才勉强同意先从培训和技术转移聊起。
奇亚尼将军坐在会议桌尽头,军装笔挺,话像子弹:主权不容谈判。可他似乎忘了,油井停产一周,政府就得借钱发工资;再停两周,外债利息能把国库掏成空壳。
当地人心情复杂。一方面,他们确实羡慕高工资;另一方面,炼油厂一减速,加油队伍立刻绕了三条街,司机骂政府瞎折腾。一位在炼油厂干了八年的本地技师悄悄说:真把中国师傅全赶走,设备坏了谁修?
中石油没撂挑子,继续给培训班塞人,继续按合同缴税,哪怕账户还被冻着。企业心里明白,一旦甩手,十年口碑就砸锅,还会被其他非洲国家看在眼里。
尼军政府也留了个活话:只要中国企业肯把本地人塞进管理层,加钱,账户就能解。看似给梯子,其实是把中方往墙角推,逼他们替自己的财政失误埋单。
整件事像一场拔河,绳子叫“资源主权”,两边各拽一头。 Niger那边喊公平,中方这边喊尊重合同,中间的老百姓只想汽油别涨价。
有人把照片翻出来,当年油田开工剪彩,军乐队吹得震天响,小孩追着彩色气球跑。如今气球早瘪了,剪彩的部长也下台了,只剩抽油机还在原地磕头,像不知疲倦的老黄牛。
谈判桌上,中方把一份新培训计划推过去:三年内让本地工程师比例翻一倍,先从炼油厂开始。尼方代表眉毛挑了一下,没点头也没摇头,只说要回去“请示上级”。
时间拖得越久,油井压力越大。管道那头是中国市场,这边是尼日尔国库,谁都不想先眨眼。可一旦油流真的断了,最先哭的是加油站老板,接着是出租车司机,最后才是财政部。
军政府想靠强硬姿态攒民意,可民意会算账:油价涨两成,工资没涨一分,骂声自然转向总统府。奇亚尼将军再硬气,也抵不过满街熄火的摩托。
中石油私下算过,如果把本地中级技工月薪提到两千美元,每年多支出不到两千万,咬咬牙能扛。但他们担心开了先例,其他国家如法炮制,连锁反应会把预算撕成碎片。
尼方财政官也在算:账户继续冻下去,下个月公务员工资就得打白条,国际评级再掉两档,借钱的利息能把预算吞掉四分之一。拖,是拖不起的。
一条输油管,两头都是火盆。尼日尔想多咬一口,中国想稳住盘子,中间夹着几万口饭碗。谁都想赢,可真掀桌子,饭就全撒地上了。
会还没开完,津德尔炼油厂的烟囱又开始冒烟,中方悄悄把库存原油拨过去,保证首都不停电。尼方看在眼里,没说话,只把谈判时间从下午三点改到晚上九点——夜长,梦也多。
奇亚尼的幕僚放出风声:只要中方答应加钱,军政府可以出面平息民间抗议。听起来像交易,又像勒索,中方代表回了句:我们愿意谈,但合同不是橡皮泥。
两边就这样你来我往,油价却先动了。尼亚美市区的加油站贴出告示:每升涨150西非法郎。市民排队时刷手机,刷到驱逐中国高管的新闻,一边骂外国人,一边骂政府。
培训课继续上,本地学员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,写满了管线压力和催化裂化。老师是中国工程师,讲得嗓子冒烟,台下有人举手:老师,学完真能给升职吗?工程师笑:那得看你们部长给不给名额。
日子一天天过,油井继续磕头,账户继续冻结,谈判继续拉锯。老百姓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桶油,政客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表态,企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纸协议。
调侃一句:这出戏要是再拖俩月,奇亚尼将军就得亲自去加油站排队,体会一下啥叫民意。你觉得,他真敢把管道阀门关死吗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