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终总结大会上，钱广笑容满面地站在台上，宣布今年公司业绩突破5000万，决定拿出800万做年终奖。 台下掌声雷动，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。
"销售部门表现优异，老张拿150万！"钱广高声宣布。 老张激动地站起来，接过那张金光闪闪的支票。
"财务总监周蕊辛苦了，200万！" 周蕊妩媚地笑着，冲钱广抛了个媚眼。
我坐在角落里，安静地听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念到。 市场部、行政部、甚至连实习生都拿到了奖金，整整800万，分完了。
会场渐渐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看向我。 我是技术总监程远，在这家公司干了五年，今年带领团队拿下三个大客户，创造了2000多万的利润。
但刚才的名单里，从头到尾，没有我的名字。
"好了，散会！"钱广匆匆忙忙说了一句，就要下台。
"钱总。"我站起来，平静地说，"我的奖金呢？"
会场瞬间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看着我。 钱广脚步一顿，转过身来，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。
"哦，程远啊。"他清了清嗓子，"你的情况比较特殊，咱们私下再谈。"
"不用私下谈了。"我微笑着说，"我不要年终奖了，我辞职。"
说完，我转身走出了会议室。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和窃窃私语，但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，我深吸了一口气。 终于，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我掏出手机，给助理小陈发了条信息："按计划执行。" 然后关机，打了个车，直奔机场。
目的地：云南大理。
01
五年前，我刚从外企辞职，想找个平台施展拳脚。 那时候的钱广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，他找到我，诚恳地说："程工，我这公司小，但我保证，只要你来，技术上你说了算，利润咱们五五分。"
我被他的诚意打动了，加入了这家只有十几个人的小公司。 当时公司账上只有不到50万，产品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。
我接手技术部门后，带着团队没日没夜地干了三个月，把核心产品重新架构，性能提升了五倍。 有了好产品，加上我以前积累的客户资源，第一年我们就拿下了三个大单，营收破千万。
钱广当时高兴坏了，给我发了20万奖金，在公司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："程工是咱们公司的定海神针，有他在，公司就垮不了！"
第二年、第三年，公司业绩翻倍增长。 我带着技术团队攻克了行业内的几个难题，拿到了两个关键专利，公司从十几个人发展到上百人。
但从两年前开始，情况变了。
钱广在一次酒局上认识了周蕊，一个年轻漂亮的财务。 他很快就把周蕊招进公司，给了财务总监的位置。
周蕊来了之后，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梳理公司财务结构。 她跟钱广说："程远的权力太大了，技术团队都是他的人，万一他要走，整个技术部门都得瘫痪。"
她说得没错，技术团队确实都跟着我。 因为我对技术人员好，从不克扣工资，加班有加班费，项目奖金也是公平分配。
但在周蕊眼里，这就是威胁。
她开始在钱广面前吹风，说我架空老板，说我在外面接私活，说我要自立门户。 钱广本来就是个疑心重的人，再加上周蕊日夜枕边风，他对我的态度开始变了。
去年年底，公司分红的时候，钱广突然说要改变分红方案。 "程工啊，公司大了，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五五分了。"他说，"你看，现在公司这么多人，财务、销售、市场，都得照顾到。"
最后，我只拿到了原本该拿的三成。
我当时就知道，钱广变了。
但我没有立刻离开，因为我还想看看，这个公司到底能走多远。 同时，我也在暗暗准备后路。
半年前，我注册了自己的公司，开始在外面接一些项目。 当然这些都是在不影响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做的，而且用的都是我自己的时间和资源。
我还跟几个核心团队成员私下聊过，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干。 小陈第一个表态："程总，您去哪儿，我就跟到哪儿。"
其他几个技术骨干也纷纷表示愿意跟着我。
就这样，我一边应付着公司的工作，一边准备着自己的事业。
三个月前，我的新公司拿到了第一个大单，200万的项目。 客户是我以前的老朋友，他说："程工，我信你的技术，你在哪儿，我就把项目给谁。"
两个月前，我又拿下了第二个单子，500万。
一个月前，第三个单子也谈妥了，600万。
我知道，时机成熟了。
但我没想到钱广会这么快就撕破脸。 年终奖会议上，800万一分不给我，这是彻底不把我当回事了。
也好，这正好给了我离开的理由。
在去机场的路上，我给几个核心团队成员发了消息："明天开始，咱们在新公司干。"
他们纷纷回复：收到。
我又给几个大客户的负责人打了电话，委婉地告诉他们我离职的消息。 几个客户的反应出奇一致："程工，你去哪儿，项目就跟到哪儿。"
挂了最后一个电话，我长出了一口气。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，现在，就等着看好戏了。
02
飞机降落在大理机场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八点。 走出机场，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，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。
我订了一家面朝洱海的民宿，老板是个40多岁的大姐，很热情。 "小伙子，一个人来旅游啊？"她问。
"是啊，出来散散心。"我笑着说。
"工作不顺心？"大姐看出来了。
"算是吧。"我点点头，"不过现在好了。"
大姐给我泡了杯茶，聊了会儿天。 "有时候啊，人就得学会放下。"她说，"我以前在广州开公司，累死累活的，最后还是倒闭了。后来想开了，回大理开了这家民宿，反而过得舒坦。"
"大姐说得对。"我端起茶杯，"有些东西，不是你的，强求也没用。"
"就是这个理儿。"大姐笑着说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被海鸥的叫声唤醒。 推开窗，洱海就在眼前，水天一色，美得让人心旷神怡。
我在民宿吃了早饭，然后租了辆小电动车，沿着环海路骑行。 风吹在脸上，阳光洒在身上，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这几年在公司，我一直绷着一根弦。 要出业绩，要管团队，要应付老板，要处理客户关系，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转。
现在突然停下来，反而有些不适应了。
骑到一个小村庄，我停下来休息。 村口有个老人在卖烤乳扇，我买了一份,坐在石头上慢慢吃。
"小伙子，看你心事重重的。"老人笑着说。
"没有，就是在想些事情。"我说。
"年轻人嘛，想太多没用。"老人说，"该来的总会来，该走的也留不住。"
我点点头，觉得老人说得很有道理。
吃完乳扇，我继续骑行。 路过一个寺庙，我进去转了转，心里意外地平静。
晚上回到民宿，大姐问我："今天玩得怎么样？"
"很好。"我说，"这里真是个好地方。"
"那就多住几天。"大姐说，"我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。"
"嗯，我打算住一个星期。"我说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白天骑车、爬山、看海，晚上就在民宿的天台上看星星。 手机一直关着，完全与世隔绝。
我知道，此刻的公司一定乱成一锅粥。
没有我，技术部门没人能镇得住场。 那些代码，那些系统架构，那些客户对接，全都是我一手搭建起来的。
小陈他们虽然也走了，但他们应该会按照计划，先稳住现有的项目，不让公司立刻察觉。 等公司发现不对劲的时候，已经晚了。
想到这里，我不禁笑了。
第五天下午，我在双廊古镇闲逛，看到一家书店。 老板是个文艺青年，店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唱片。
我挑了本《活着》，坐在书店的角落里静静地读。 书里那句话让我印象深刻："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，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。"
我突然觉得，这几年我活得太拧巴了。 为了公司，为了业绩，为了证明自己，我失去了太多。
现在，是时候为自己活了。
第六天晚上，我坐在洱海边，看着夕阳慢慢落下。 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，海面波光粼粼。
我想起了钱广最后那个尴尬的笑容，想起了周蕊得意的眼神，想起了老张那副墙头草的嘴脸。 但说实话，我并不恨他们。
因为是他们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情，也是他们让我下定决心离开。
第七天，我决定返程。 不是因为想回去，而是因为该面对的总要面对。
临走前，大姐给我打包了一些当地的特产。 "小伙子，想开点。"她说，"人生很长，别跟自己过不去。"
"谢谢大姐。"我由衷地说，"这几天在这里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。"
"那就好。"大姐笑着说。
在机场候机的时候，我看着手机，犹豫着要不要开机。 最后，我还是按下了开机键。
手机启动的声音响起，紧接着，铃声就开始疯狂地响。
一条、两条、三条... 未接来电99+，短信99+，微信消息999+。
我的心咯噔一下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03
我先打开了短信。
第一条是小陈发的："程总，公司炸了，钱总找不到您，急疯了。"
第二条是老张："程工，您在哪儿？快回来吧，公司出大事了！"
第三条是一个陌生号码："程总，我是财务的小王，公司账上没钱了，周总监跑路了。"
我快速翻看着这些消息，一条比一条惊人。
客户要求退款，项目无法交付，技术团队集体辞职，供应商上门讨债...
最后一条短信，是钱广发的："程远，求你回来，公司不能没有你。"
我点开微信，工作群里已经炸了锅。
有人说公司要倒闭了，有人说钱总被客户起诉了，还有人说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保护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给小陈回了个电话。
"程总！您终于开机了！"小陈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，"您知道吗？公司完蛋了！"
"慢慢说，到底怎么回事？"我问。
"您走的第二天，几个大客户就打电话来要求换技术对接人。"小陈说，"公司安排了其他人去，结果客户不满意，要求退款。"
"然后呢？"
"然后技术部就乱了。"小陈说，"您走了，我们也都提了离职，现在技术部只剩三个实习生。"
"项目呢？"我问。
"全都停了。"小陈说，"那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，没人能接手。客户天天打电话催，公司只能一拖再拖。"
"钱广呢？"
"钱总疯了。"小陈说，"他到处找您，还报警说您失联了。后来警察查了，说您是正常出行，不算失联。"
"最绝的是周蕊。"小陈压低声音说，"她趁乱把公司账上的钱转走了大几百万，然后就消失了。"
我愣住了，这个周蕊，比我想象的还要狠。
"现在公司账上没钱，员工工资发不出来，供应商也上门要债。"小陈说，"钱总没办法,只能申请破产保护。"
"破产了？"我重复了一遍。
"是啊，昨天刚申请的。"小陈说，"程总，您真厉害，您早就料到会这样吧？"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"我只是做了该做的选择。"
"那我们呢？"小陈问，"新公司什么时候开始？"
"下周一。"我说，"把其他人都通知到，周一早上九点,新公司开业。"
"好的，程总！"小陈兴奋地说。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手机里那些未接来电，突然觉得有些荒谬。
一周前，我还是公司的技术总监，是那个"没有我公司就垮"的程远。 一周后，公司真的垮了，而我却成了"背叛者"。
但我并不后悔。
飞机起飞了，我看着窗外的云层，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。 五年的付出，换来的是一纸辞职书和一个破产的公司。
但我也收获了很多：技术能力、行业资源、客户关系，还有一个忠诚的团队。
这些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。
飞机降落在本市机场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。 我打了个车，直接回了家。
进门的一瞬间，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。 这几年，我每天都在为公司拼命，早出晚归，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。
现在，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了。
洗了个澡，我躺在床上，打开手机看那些消息。
钱广发了很多条信息，从一开始的质问，到后来的请求，再到最后的哀求。
"程远，你为什么不辞而别？" "程远，公司需要你，快回来吧。" "程远，我知道错了，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。" "程远，求你了，公司真的要倒了。"
我一条一条看完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如果在年终奖会议上，钱广能公平对待我，也许我还会犹豫。 但他选择了给周蕊200万，却一分不给我。
这说明在他心里，我连周蕊都不如。
既然如此，我又何必留恋？
我给钱广回了一条消息："钱总，五年前你说的五五分红，我从来没拿到过。去年说好的分红，你只给了三成。今年的年终奖，我一分没有。你说，我为什么要留？"
发完这条消息，我就把钱广拉黑了。
我又打开了老张的消息。 这个墙头草，当初为了讨好钱广和周蕊，没少在背后说我坏话。
现在公司倒了，他又来找我，说什么"程工，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有能力的，当初我就不同意钱总那样对你"。
我冷笑了一声，也把他拉黑了。
至于其他那些同事，我看情况回复。 有几个人是真心的，我告诉他们，如果愿意，可以来我的新公司。
忙完这些，已经是深夜了。
我躺在床上，想着这一周发生的事情，觉得像做了一场梦。
七天前，我还在为年终奖的事情生气。 七天后，那个不给我年终奖的公司，已经破产了。
这个世界，真是讽刺。
04
第二天一早，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"请问是程远程总吗？"对方是个女声，听起来很专业。
"我是，您哪位？"我问。
"我是金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，受钱广先生委托，想和您谈一谈。"她说。
我愣了一下："谈什么？"
"关于公司的事情。"律师说，"钱先生希望您能回公司，帮助公司度过难关。他愿意给您50%的股份，以及技术总监的位置。"
我笑了："现在知道我的价值了？"
"程总，钱先生确实做错了。"律师说，"但公司还有一百多号员工，您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失业吗？"
"这不是我的责任。"我说，"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，公司的经营状况,跟我没关系。"
"可是..."律师想说什么。
"不好意思，我没兴趣。"我打断她，"请转告钱总，当初他怎么对我的，现在不要来求我。"
说完，我就挂了电话。
没过十分钟，钱广亲自打来了。
"程远！你接电话！"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绝望，"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！"
"钱总，您现在知道错了？"我冷冷地说，"晚了。"
"程远，我求你了！"钱广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公司不能倒，一百多号人等着吃饭呢！"
"钱总，您终于想起员工了？"我说，"那您当初分年终奖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起我？"
"那是周蕊的主意！"钱广急忙撇清，"都是她在我耳边吹风，说你要自立门户，说你在外面接私活..."
"所以您就信了？"我打断他，"钱总，您自己心里清楚，这些年公司的业绩，有多少是我带来的。"
钱广沉默了。
"五年前，公司只有十几个人，账上不到50万。"我继续说，"是我，带着团队把产品做起来，把客户拉进来，把公司做到上百人。"
"可您呢？"我的声音提高了，"您把我当什么？一个工具人？用我的时候叫程工，不用我的时候一脚踢开？"
"不是这样的..."钱广辩解。
"就是这样。"我说，"钱总，我程远这辈子，最不缺的就是能力。没有您的公司，我一样能干出一番事业。"
"程远！"钱广突然提高了声音，"你这是报复！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？你故意等到年底，等到公司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！"
"钱总，您错了。"我平静地说，"我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该做的选择。您不重视我，我就离开，就这么简单。"
"至于公司会不会倒，那是您的事，不是我的。"我补充道。
说完，我挂了电话，并把钱广也拉黑了。
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老张。
"程工，程工！"他声音急切，"您别不接电话啊！"
"有事？"我冷淡地问。
"程工，公司真的要倒了。"老张说，"您回来吧，大家都需要您。"
"需要我？"我冷笑，"年终奖会议上，你拿了150万，我一分没有。当时你怎么不说需要我？"
"那是钱总的决定..."老张想推卸责任。
"别跟我说这些。"我打断他，"老张，你自己心里清楚，这两年你没少在背后说我坏话。"
老张沉默了。
"现在公司倒了，你又来找我？"我说，"你觉得可能吗？"
"程工，我..."
"不好意思，我很忙。"我说完,直接挂了。
一上午，我接了十几个电话，都是以前的同事打来的。 有人是真心希望我回去，有人是为了自己的工作着想，还有人纯粹是看热闹。
我一一应付过去，心里却很平静。
中午，小陈来找我吃饭。
"程总，您可真是神了。"他佩服地说，"您早就料到公司会倒吧？"
"不是料到，是知道。"我说，"一个公司能走多远，取决于它的核心竞争力。"
"而这家公司的核心竞争力，一直是我们技术团队。"我继续说，"我们走了，公司自然就完了。"
"那些客户，其实都是冲着您来的吧？"小陈问。
"是的。"我点头，"行业内，大家认的是人，不是公司。钱广以为买通了客户，其实客户信任的是我。"
"所以您一走，客户就跟着走了。"小陈恍然大悟。
"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"我说。
"那接下来呢？"小陈问，"咱们新公司准备怎么干？"
"按部就班。"我说，"我们有技术,有团队，有客户，有项目。只要踏踏实实干，不会比以前差。"
"我相信程总。"小陈说，"跟着您干，肯定没错。"
吃完饭，我回到家，开始规划新公司的发展。
技术团队有了，十几个核心成员都愿意跟着我。 客户资源有了，几个大客户都表示项目会转到我这边。 启动资金也有，这几个月接的私活，已经赚了不少钱。
现在就差一个办公场地了。
我给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打了电话，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写字楼。
"程哥，你要创业？"朋友很惊讶。
"是啊，准备自己干了。"我说。
"那太好了！"朋友说，"我这边正好有个5A级写字楼，200平,租金很便宜，要不要看看？"
"行，明天我去看。"
挂了电话，我打开笔记本，开始写商业计划书。
这一次，我要做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。
05
第二天，我去看了朋友介绍的写字楼。 位置很好，在市中心，交通便利，周边配套设施齐全。
办公环境也不错，200平的开放式办公区，还带一个小会议室。
"程哥，这个地方怎么样？"朋友问。
"挺好的。"我说，"多少钱一个月？"
"看在咱们关系的份上，5万。"朋友说，"市场价至少得7万。"
"成交。"我说，"明天我就可以签合同。"
"这么着急？"朋友惊讶。
"时间不等人。"我说，"我要尽快把公司开起来。"
当天下午，我就签了租赁合同，交了三个月房租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忙着装修、采购办公设备、办理各种手续。
小陈带着几个团队成员过来帮忙，大家干劲十足。
"程总，新公司叫什么名字？"小陈问。
"远航科技。"我说，"寓意着我们一起扬帆远航。"
"好名字！"大家纷纷点赞。
一周后，远航科技正式开业。
开业那天，我们没有搞什么仪式，就是团队聚在一起吃了顿饭。
"从今天开始，我们就是远航科技的一员了。"我举起酒杯，"大家一起努力，把公司做大做强！"
"干杯！"大家齐声喊道。
饭桌上，小陈突然说："程总，您知道吗？钱广的公司彻底完了。"
"怎么了？"我问。
"破产清算了。"小陈说，"资产全被法院冻结了，钱总自己也欠了一屁股债。"
"周蕊呢？"有人问。
"跑了，听说去了国外。"小陈说，"带走了好几百万。"
"活该。"有人说，"当初要是对程总好点，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。"
"别说他了。"我摆摆手，"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"
"程总，您真不恨钱总？"小陈问。
"不恨。"我说，"如果不是他，我也不会下决心自己创业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他算是帮了我。"
"程总，您的格局就是大。"有人竖起大拇指。
"不是格局大，是看开了。"我说，"人生这么短，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恨一个人上。"
吃完饭，我们回到公司。
看着崭新的办公环境，我心里充满了期待。
这是我的公司，我的事业，我的梦想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们开始了正式运营。
第一个月，我们完成了两个项目，收入80万。 第二个月，又完成了三个项目，收入150万。 第三个月，我们接到了一个大单，500万的项目。
公司的发展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期。
很快，我们从十几个人扩展到三十多人，办公场地都不够用了。
我又租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，把规模扩大到400平。
半年后，远航科技已经是行业内小有名气的公司。
我们不仅做技术服务，还开发了几个自己的产品，市场反响很好。
有一天，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
"请问是程总吗？"对方是个男声。
"我是，您哪位？"
"我是国泰投资的张总。"对方说，"我们关注您的公司很久了，想和您谈谈投资的事。"
"投资？"我有些意外。
"是的。"张总说，"您的公司发展速度很快，我们觉得很有潜力，想注资1000万，占20%的股份。"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1000万不是小数目，如果接受投资，公司的发展会更快。 但同时，我也会失去一部分控制权。
"张总，这个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。"我说。
"理解。"张总说，"您可以慢慢考虑，我们不着急。"
挂了电话，我陷入了沉思。
06
那天晚上，我约了几个核心团队成员商量。
"程总，1000万不是小数目。"小陈说，"如果拿到这笔钱，我们可以做很多事。"
"但我们也会失去20%的股份。"技术主管老王说，"以后决策就不能完全自己说了算了。"
"这是个两难的选择。"我说，"要发展，就要钱；要钱，就要让出一部分控制权。"
"程总，您怎么想的？"小陈问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"我想拒绝。"
"为什么？"大家都很惊讶。
"因为我不想重蹈覆辙。"我说，"在上一家公司，我就是因为没有股份，所以再怎么努力，最后还是被一脚踢开。"
"这次不一样，您是老板啊。"有人说。
"是，我是老板。"我说，"但如果引入投资，我就不再是100%的老板了。"
"而且，"我继续说，"现在公司发展得很好，我们不缺钱,为什么要急着引入投资？"
"说得也是。"大家纷纷点头。
"所以，我决定暂时不接受投资。"我说，"我们靠自己的力量，一步一步走。"
"支持程总！"小陈第一个表态。
第二天，我给张总回了电话，婉拒了投资。
张总有些意外，但也表示理解。 "程总，如果您以后改变主意，随时可以联系我。"他说。
"好的,谢谢张总。"
拒绝投资之后，公司的发展并没有因此放慢。 相反，因为我们更加专注，业绩反而更好了。
一年后，远航科技已经成为行业内的知名企业。 我们有80多名员工，年营收突破5000万，净利润超过1500万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们拥有多项自主知识产权，在行业内有很强的竞争力。
就在这时，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"程总，我是钱广。"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我愣了一下："钱总？"
"是我。"钱广的声音很低落，"程总，您还好吗？"
"还不错。"我平淡地说，"您打电话有事？"
"我...我想见您一面。"钱广说，"有些话想跟您说。"
我犹豫了一下："好吧，明天下午三点，老地方的咖啡馆。"
"好，谢谢您。"钱广说。
挂了电话,我陷入了沉思。
一年多没见，不知道钱广现在怎么样了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准时来到咖啡馆。
钱广已经在等我了，他瘦了很多，头发也白了不少，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岁。
"程总。"他站起来，伸出手。
我和他握了握手，坐了下来。
"钱总，您找我有什么事？"我直接问。
钱广叹了口气："程总，我是来向您道歉的。"
"道歉？"我有些意外。
"是的。"钱广说，"这一年多，我想了很多。我对不起您，当初是我糊涂，被周蕊那个女人迷了心窍。"
"过去的事就过去了。"我说。
"不，我必须说出来。"钱广坚持，"当初年终奖的事，确实是我的错。您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,我却一分钱都不给您,我不是人。"
他说着说着,眼眶红了。
"后来公司倒了，我才明白，您才是公司真正的支柱。"钱广说，"没有您，公司什么都不是。"
我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"程总,我知道您现在发展得很好，也不需要我这个老东西了。"钱广说，"但我还是想说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"
说完,他站起来，深深地鞏了一躬。
我看着他佝偻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"钱总，您别这样。"我说，"都过去了。"
"程总，您真的原谅我了？"钱广抬起头，眼里满是希望。
"谈不上原谅不原谅。"我说，"就像我之前说的，如果不是您，我也不会下决心创业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您算是成就了我。"
钱广苦笑了一下："这话听起来真讽刺。"
"钱总，您现在怎么样了？"我问。
"还能怎么样？"钱广摇头，"公司没了，房子车子都被法院拍卖了。我现在就是个普通打工人，在朋友的公司做个小职员。"
"周蕊呢？"我问。
"跑了。"钱广咬牙切齿，"带着公司的钱跑了，现在都联系不上。"
"当初您怎么会相信她？"我问。
"色令智昏吧。"钱广苦笑，"我以为她是真心对我，结果她只是看上了我的钱。"
我们又聊了一会儿，钱广起身要走。
"程总，谢谢您今天愿意见我。"他说，"以后如果有机会，我会报答您的。"
"不用了。"我说，"钱总，好好生活吧。"
看着钱广离开的背影，我坐在咖啡馆里发了会儿呆。
一年多前，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板，而我只是个被排挤的技术总监。 一年多后，他落魄到这个地步，而我却建立了自己的事业。
世事无常，莫过于此。
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，小陈突然打来电话，声音听起来异常激动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。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："程总！您绝对想不到，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，关于当初公司破产的真相，原来——"
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，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，急切地问道："到底怎么回事？快说！"
小陈深吸一口气，压低声音说："当初公司申请破产，其实背后还有一个您不知道的秘密，那就是..."
07
"钱广其实早就在转移资产了。"小陈说，"周蕊带走的那几百万，只是冰山一角。"
我愣住了："你怎么知道的？"
"我有个朋友在法院工作。"小陈说，"他告诉我，钱广在公司破产前半年，就开始往海外转账了，总金额超过2000万。"
"2000万？"我难以置信。
"对。"小陈说，"公司账面上确实没钱了，但钱广自己的私人账户，早就把钱转走了。"
"所以公司破产，根本不是因为我离开。"我恍然大悟，"是钱广自己把公司掏空了。"
"没错。"小陈说，"他是用您当挡箭牌，把公司破产的责任推到您身上。"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感觉后背发凉。
原来，从一开始，我就是钱广计划中的一枚棋子。
"程总，您要报警吗？"小陈问。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"不用了。"
"为什么？"小陈不解。
"因为这不关我的事。"我说，"钱广做了什么，自然会有法律来制裁他。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。"
"可是..."
"没有可是。"我打断他，"小陈，记住，永远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。"
"我明白了，程总。"
挂了电话，我走出咖啡馆。
外面阳光明媚，街道上人来人往。
我突然觉得，这一年多来，自己成长了很多。
以前的我，可能会愤怒，会想要报复。 但现在，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业，过好自己的生活。
至于钱广，他的所作所为,迟早会有报应的。
回到公司，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。
"各位，我们公司成立一年多了，业绩很好，大家也都很努力。"我说，"为了感谢大家的付出，公司决定发年终奖。"
"耶！"大家欢呼起来。
"这次年终奖，我们拿出利润的40%来分配。"我说，"按照贡献大小，每个人都有份。"
"程总万岁！"有人喊道。
"另外，"我继续说，"从今天起，公司实行股权激励计划。核心团队成员，每个人都可以拿到期权。"
"真的吗？"大家都很兴奋。
"当然是真的。"我说，"这个公司是我们大家的，大家一起努力，一起分享成果。"
"程总，您真是太好了！"小陈感动地说。
"不是我好，是大家好。"我说，"一个公司能走多远，不是看老板有多厉害，而是看团队有多团结。"
那天下午，公司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好。
大家都在讨论年终奖和期权的事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我看着这一切，心里很满足。
这才是我想要的公司，这才是我想要的团队。
晚上下班后，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。
想起一年多前，我坐在那个会议室里，看着钱广分完800万年终奖，却一分钱都不给我。 那时候的我，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。
但现在，我只想感谢那个时刻。
如果不是那个时刻，我不会下决心离开。 如果我没有离开，就不会有今天的远航科技。 如果没有远航科技，我可能还在为别人打工，看别人的脸色。
所以，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时刻,其实成就了现在的我。
我打开电脑，写了一封邮件。
收件人是所有员工。
"各位同事：
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。一年前的今天，我做了一个决定，离开了上一家公司，创办了远航科技。
这一年，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。从最初的十几个人，到现在的80多人；从最初的零业绩，到现在的5000万营收。
这些成绩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。
在这里，我想感谢每一个人。是你们的信任和付出，才有了今天的远航科技。
接下来，让我们继续携手前行，创造更大的辉煌。
程远 2024年12月31日"
发送邮件后，我关上电脑，走出办公室。
窗外，城市的灯火辉煌。
我站在窗前，看着这座城市，心里充满了希望。
新的一年就要来了,新的挑战也会来。
但我不怕，因为我有最好的团队，最强的技术，最坚定的信念。
远航科技，才刚刚开始。
08
转眼又是半年。
远航科技继续保持高速发展，营收突破亿元大关，成为行业内的标杆企业。
我们不仅在技术上不断突破，还在市场上站稳了脚跟。
很多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，现在都来主动合作。
有一天，我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。
"程总，我是老张。"
我愣了一下："老张？"
"对，我们上次见面，还是一年半前了。"老张说，"程总，您现在发展得真好啊。"
"还行。"我淡淡地说，"有事吗？"
"是这样的，"老张有些尴尬，"我现在也失业了，想问问您这边有没有机会。"
"您不是在钱总那边做销售总监吗？"我问。
"钱总的公司早就倒了啊。"老张说，"我后来又换了两家公司，但都不太理想。"
"您的意思是，想来我这边？"我问。
"对，如果可以的话。"老张说，"程总，我知道当初我做得不对，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。"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
说实话,我对老张没什么好感。 当初他为了讨好钱广，没少在背后说我坏话。
但现在，他落魄了，来求我。
我该怎么办？
"老张，不是我不想帮您。"我说，"但我们公司现在不缺销售人员。"
"程总，给我个机会吧。"老张恳求道，"我可以从基层做起，不要高工资。"
"这样吧，"我想了想，"您把简历发到我们公司邮箱，我让HR看看。"
"好的好的，谢谢程总！"老张激动地说。
挂了电话，小陈走过来。
"程总，刚才是老张？"他问。
"嗯。"我点头。
"您不会真的要录用他吧？"小陈皱眉，"当初他可是..."
"我知道。"我打断他，"但人总要向前看。"
"可是..."
"小陈，记住一句话。"我说，"格局决定结局。如果我们一直活在过去的恩怨里,就永远走不远。"
"我明白了。"小陈点头。
最后,老张还是来了我们公司，但不是做销售总监，而是做普通的销售。
他很珍惜这个机会，工作很努力。
有一次，他跟我说："程总，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。"
"不用谢。"我说，"好好干,机会是自己争取的。"
"我会的。"老张说，"程总，当初我真的错了。如果时光能倒流，我一定不会做那些事。"
"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"我说，"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。"
就在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，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。
那个国泰投资的张总又来了。
"程总，我们对您的公司依然很感兴趣。"他说，"这次我们愿意出2000万，只占15%的股份。"
"张总，不好意思，我还是那个态度。"我说，"暂时不考虑融资。"
"程总，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？"张总说，"2000万可不是小数目，而且我们只占15%。"
"我知道，但我真的不需要。"我说，"张总，谢谢您的好意。"
挂了电话，小陈问我："程总，您真的不考虑融资？"
"不考虑。"我说，"我们现在发展得很好，不缺钱，为什么要融资？"
"可是融资可以让我们发展得更快啊。"小陈说。
"快不一定是好事。"我说，"小陈，记住，稳才是最重要的。"
"我明白了。"
就这样，远航科技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发展。
我们不追求最快，只追求最好。 我们不追求最大，只追求最稳。
两年后，远航科技已经成为行业内的领军企业。
我们有200多名员工，年营收突破3亿，净利润超过8000万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们拥有完整的产业链，从技术研发到产品销售，全部自己做。
这时候，很多风投机构都来找我们，想要投资。
但我还是拒绝了。
因为我不想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。
这是我从上一家公司学到的教训。
有一天，我在办公室里看财务报表，小陈突然跑进来。
"程总！大新闻！"他兴奋地说。
"什么新闻？"我抬起头。
"钱广被抓了！"小陈说。
"什么？"我愣住了。
"刚才新闻报道的，"小陈把手机递给我，"钱广因为涉嫌转移资产、逃避债务，被警方逮捕了。"
我看着新闻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新闻里说，钱广在公司破产前，转移了大量资产到海外。 现在警方已经冻结了他的账户，并对他进行调查。
"终于还是出事了。"我叹了口气。
"活该。"小陈说，"当初他怎么对您的，现在报应来了。"
"不要这么说。"我说，"无论怎样，他曾经也给过我机会。"
"程总，您真是..."小陈摇头，"太善良了。"
"不是善良，是懂得感恩。"我说，"如果不是他当初给我平台，也不会有今天的我。"
那天晚上，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，想了很多。
从五年前加入钱广的公司，到一年半前离开，再到现在创办远航科技。
这五年，我经历了太多。
有过辉煌，有过低谷，有过委屈，也有过成功。
但最终，我还是走出来了。
我走到窗前，看着城市的夜景。
灯火辉煌，车水马龙。
这座城市，充满了机会，也充满了挑战。
但只要你有能力，有决心，有坚持，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。
我拿出手机，给所有核心团队成员发了一条消息：
"各位，明天上午十点，会议室见。我有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。"
09
第二天上午，所有核心成员都到齐了。
大家都很好奇，不知道我要宣布什么。
"各位，今天把大家叫来，是想宣布一件重要的事。"我说，"经过这两年的发展，公司已经步入正轨。"
"所以，我决定实施全员持股计划。"我继续说。
"全员持股？"大家都很惊讶。
"对。"我点头，"从今天起，公司的所有员工，根据工作年限和贡献大小，都可以获得公司的股份。"
"程总，您是说，我们都能成为股东？"小陈激动地问。
"是的。"我说，"我会拿出公司30%的股份，分给所有员工。"
"30%？"大家都惊呆了。
"对，30%。"我说，"这个公司是我们大家的，大家一起努力，一起分享成果。"
"程总！"有人眼眶红了，"您对我们太好了！"
"不是我对你们好，是你们应得的。"我说，"没有你们的付出，就没有今天的远航科技。"
"程总，我们一定会更加努力！"大家纷纷表态。
那天的会议开了很久，我们讨论了股份分配的具体方案。
最后决定，核心团队成员每人2-5%，普通员工根据工作年限，每人0.1-1%。
这样下来，我自己只剩70%的股份。
但我不后悔，因为我知道，只有让大家都有归属感，公司才能长久发展。
消息宣布后，整个公司都沸腾了。
大家都在讨论股份的事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有个入职不到一年的小姑娘跑来问我："程总，我也能拿到股份吗？"
"当然。"我笑着说，"只要是公司的一员，都有份。"
"太好了！"小姑娘高兴得跳起来，"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，告诉他们我成股东了！"
看着她高兴的样子，我也很开心。
这才是我想要的公司，这才是我想要的团队。
一个月后，股权分配方案正式实施。
所有员工都拿到了自己的股权证书，成为了公司的股东。
那天，我们在公司举办了一个小型庆祝会。
"各位，"我举起酒杯，"从今天起，我们都是远航科技的主人。让我们一起努力，把公司做大做强！"
"干杯！"大家齐声喊道。
庆祝会上，老张走到我面前。
"程总，谢谢您。"他真诚地说，"我从来没想过，自己还能成为股东。"
"这是你应得的。"我说，"这一年多，你工作很努力，大家都看在眼里。"
"程总，我..."老张哽咽了，"我当初真的错了。"
"别说了。"我拍拍他的肩膀，"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。重要的是未来。"
"嗯。"老张用力点头。
就在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，我接到了一个让我意外的电话。
是钱广打来的。
"程总，我是钱广。"他的声音很虚弱。
"钱总？"我惊讶，"您不是被抓了吗？"
"保释出来了。"钱广说，"程总，我能见您一面吗？"
我犹豫了一下："好吧，还是老地方。"
两天后，我在咖啡馆见到了钱广。
他比上次见面时更憔悴了，整个人都瘦脱了形。
"程总。"他站起来，眼神里满是愧疚。
"坐吧。"我说。
"程总，我来是想跟您道歉的。"钱广说，"当初公司破产，我把责任推到您身上，是我不对。"
"我知道。"我平静地说，"你转移资产的事，我也听说了。"
钱广低下头，没有说话。
"钱总，您为什么要这么做？"我问，"好好的公司，为什么要自己搞垮？"
"因为我贪心。"钱广苦笑，"我想把钱都转到自己名下，然后让公司破产，这样就不用还债了。"
"可是您没想到，法律会找上门。"我说。
"是啊。"钱广叹气，"我太天真了，以为能瞒天过海。"
"现在怎么样？"我问。
"资产都被冻结了，人也被限制出境。"钱广说，"程总，我这辈子算是完了。"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"钱总，您还记得五年前，您找我的时候说的话吗？"
"什么话？"
"您说，只要我来，技术上我说了算，利润咱们五五分。"我说，"当时的您，是真诚的，也是有梦想的。"
钱广眼眶红了："是啊，那时候的我，还是个正常人。"
"但后来，您变了。"我说，"因为公司做大了，钱多了，野心也大了。"
"您开始猜忌我，开始想独吞所有的利润，开始转移资产。"我继续说，"最后，您把自己送进了监狱。"
钱广低着头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"钱总，我今天跟您说这些，不是要嘲笑您。"我说，"而是想告诉您，人最怕的就是贪心。"
"我知道了。"钱广抽泣着说。
"好好改造吧。"我站起来，"出来后，如果愿意，可以来我公司上班。"
钱广抬起头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："程总，您...您还愿意收留我？"
"人都会犯错。"我说，"重要的是能不能改正。"
说完，我转身离开了咖啡馆。
走出门的时候，我回头看了一眼。
钱广还坐在那里，低着头，肩膀在颤抖。
曾经意气风发的老板，如今落得这般田地。
世事无常，莫过于此。
但我不后悔给他机会。
因为我相信，每个人都值得被原谅，只要他们真心悔改。
10
又是一年年底。
远航科技迎来了第三个年头。
这一年，我们的营收突破5亿，净利润超过1.5亿。
公司规模扩展到300多人，成为行业内当之无愧的领军企业。
年终总结大会上，我站在台上，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员工，心里充满了感慨。
"各位同事，"我开口说，"三年前，我离开了上一家公司，创办了远航科技。"
"那时候，我们只有十几个人，没有办公室，没有客户，什么都没有。"
"但我们有梦想，有技术，有一颗不服输的心。"
台下响起了掌声。
"三年后的今天，我们有了300多人的团队，5亿的营收，成为了行业标杆。"
"这些成绩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。"我继续说，"在这里,我要感谢每一个人。"
"今年的年终奖，我们拿出利润的50%来分配。"我宣布。
"耶！"台下欢呼起来。
"另外，"我提高声音，"今年表现优秀的员工，还可以获得额外的股权奖励。"
掌声更热烈了。
"最后，我想说，"我环视全场，"远航科技的成功，不是我一个人的成功，而是我们所有人的成功。"
"让我们一起，继续创造辉煌！"
"好！"台下齐声回应。
散会后，小陈走到我面前。
"程总，您真是太厉害了。"他由衷地说，"三年前，谁能想到我们能走到今天？"
"是啊，连我自己都没想到。"我笑着说。
"程总，您还记得三年前，您关机去云南的事吗？"小陈问。
"当然记得。"我说，"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。"
"您当时就知道公司会倒吗？"小陈好奇地问。
"不知道。"我摇头，"但我知道，没有我，公司肯定撑不久。"
"所以您就直接走了？"
"对。"我说，"有时候，离开也是一种选择。"
"如果时光倒流，您还会这样选择吗？"小陈问。
我想了想，肯定地说："会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只有经历过，才能成长。"我说，"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，可能现在还在为别人打工，看别人脸色。"
"但现在不一样了。"我看着窗外，"我有自己的事业，有自己的团队，有自己的梦想。"
"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"
小陈点点头："我明白了。"
那天晚上，我一个人留在办公室。
打开电脑，看着这三年来的各种文件和资料，心里感慨万千。
从一个被排挤的技术总监，到现在拥有自己公司的CEO。 从一个拿不到年终奖的员工，到现在给300多人发年终奖的老板。
这三年，我经历了太多。
有过迷茫，有过痛苦，有过怀疑，也有过彷徨。
但最终，我还是走过来了。
我打开微信，看到朋友圈里有人转发了一条新闻。
是关于钱广的。
新闻说，钱广因为转移资产、逃避债务，被判了五年。
我看着新闻，心里没有丝毫的得意或快感。
只有一种淡淡的感慨。
曾经的老板，如今的囚犯。
这就是人生的无常。
我关掉手机，走到窗前。
城市的夜景依然美丽，灯火依然辉煌。
三年前的那个晚上，我也是站在窗前,看着这座城市，心里充满了不安和迷茫。
但现在，我只有平静和期待。
因为我知道，只要坚持梦想，勇敢前行，就一定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明。
我拿出手机，给所有员工发了一条消息：
"各位，新的一年就要来了。让我们一起努力，创造更大的辉煌。远航科技，未来可期。"
发送完毕，我关上灯，走出办公室。
门口，保安大叔正在值班。
"程总，这么晚才走啊。"他笑着说。
"嗯，有点事要处理。"我说，"大叔，新年快乐。"
"新年快乐，程总。"大叔说。
走出大楼，夜风吹在脸上，有些凉，但很舒服。
我抬头看着星空，想起了三年前在大理的那些日子。
那时候的我，刚刚离开公司，对未来充满了未知和不安。
但现在，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。
这条路，也许不是最平坦的，但一定是最适合我的。
远航科技，才刚刚起航。
而我的人生，也才刚刚开始新的篇章。
